- 2013-8-2 16:14:09
- 类型:原创
- 来源:电脑报
- 报纸编辑:邓晓进
- 作者:本报记者 王星
在互联网领域,同性恋曾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尽管面向同性恋用户的本土网站已存在了十多年,但它们在这个群体以外却很少受到关注。
今年以来,随着同志社交App的流行,同志互联网团队从幕后走到了台前:blued和Zank两款本土应用先后获得投资,两个团队的创始人也在大众平台上公开路演。在同志市场这个巨大的蓝海中,这些团队面对的是“粉红经济”带来的机遇;与此同时,他们也各自面临着争议与隐忧……
改变人生的App
如果没有Jack’d这款App,马小涛或许不会认识梁乐;如果没有认识梁乐,他大概不会拥有如今这份工作。
“人生就是各种机缘巧合,”马小涛感叹道。
2011年秋天,“北漂”已是第二个年头的马小涛因为对工作内容和待遇不满而辞去了手头的工作。身为一个数码爱好者和社交网络活跃分子,他十分看好互联网行业的前途,于是向几家国内互联网巨头投了简历,并很快收到了面试邀请。
为了显示出对行业的敏感性,他买了自己的第一台Android手机。几天后,一个朋友给他推荐了Jack’d——一个基于地理位置手机交友应用应用。和这位朋友一样,马小涛是一位同性恋者,而他们正是Jack’d的目标用户。
一轮又一轮的面试还是让马小涛倍感焦虑。每到晚上,他都会打开Jack’d,看看附近有哪些同志(同性恋者的俗称)。Jack’d默认将距离他最近的用户头像放在前面;看到感兴趣的头像,点击一下,他就可以浏览该用户的详细资料。
一天,马小涛发现了一张之前从未见过的头像——一个人手中拉着一张弓,正在射箭,脸部被拉弓的手臂挡住,整个人显得十分扭曲。他心中一惊,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拍过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脸部被遮挡以及扭曲的姿势让他印象深刻。这个账号距离马小涛不足一公里,除了这张照片和基本信息外没有其他资料,这点燃了他的好奇心。
“我也有张一样的照片。”马小涛给对方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哦,是吗?”几分钟后,他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话题从对方的头像转换到马小涛的头像上,一来二去,两人聊得很投缘。马小涛得知这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叫梁乐,在一家知名外企工作。之后,他们每晚都会用Jack’d聊一会儿,相互间却始终保持着几分神秘感;直到有一天,梁乐邀请马小涛去楼下一家小餐馆吃饭,马小涛欣然答应。
“说实话,他的长相让我有点失望,不过他成熟、稳重,气质摆在那里,聊了一会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当晚,梁乐住在了马小涛的屋内。第二天离开时,他告诉马小涛,自己有一个稳定的男朋友,只是长期不在身边。
之后一段时间,两人仍不时联系,却没有再见面。到了10月底,马小涛的面试结果陆续出来,不幸全都“悲剧”。无奈之下,他想起了梁乐,打电话问他能否介绍工作。“巧的是,他正好有个朋友在急着招人,和我的专业也对口。”
在梁乐的推荐下,马小涛来到这家全国性的教育培训机构面试一个行政类职位,只通过一轮考核便顺利入职。对于这份压力不算很大,待遇却更高的工作,马小涛十分满意。
两年之后,马小涛的手机已经换成了iPhone,Jack’d依旧是他手机中最常用的App自己一。不过他和梁乐联系早已不再通过Jack’d:“我会用它发现、认识附近的同志,认识之后主要用短信或微信联系。”
据国外的研究数据,同性恋者占据总人口的比例2%-11%;根据这一比例,中国同性恋者的人数应不少于2700万。而根据此前多家媒体的报道,中国的同性恋者数量约有3000万-5000万。
过去,像马小涛这样的同志(同性恋者的俗称)主要是在同性恋者聚集的酒吧、浴室、公园等线下场所相互认识;同志网站、论坛的兴起为这部分人群提供了交友的新渠道,但同性恋者寻找真实的朋友、伴侣以及线下聚会等需求仍无法得到很好的满足。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应用彻底改变了同志们的交友方式。
目前在全球范围内,最流行的同志交友应用是号称有600万用户的Grindr;但Grindr没有推出中文版,因此在国内的男同志圈内,支持简体中文的Jack’d是最主流的交友App。由于功能类似,Jack’d在一些报道中称成为“同志圈的陌陌”;事实上,Jack’d问世更早,是全球市场上最早的一批基于地理位置的智能手机交友应用。
Jack’d的开发团队异常低调,只提供一个简单的网站以及Facebook和Twitter的官方页面,没有发布过运营数据,在美国科技媒体上也几乎找不到关于它的报道,外界无从了解它在国内究竟有多少用户。不过,记者接触到的几位用户都对这款应用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在北京一家公关公司工作的乔烨是Jack’d的忠实用户。每走到一处,他都会打开Jack’d,看看附近有哪些Gay。他自称“脸皮很薄”,很少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如果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他就会将对方加入到自己的收藏列表中:“这时系统会发出一条信息,告诉对方我收藏了他;如果他也对我感兴趣,他就会收藏我,或者和我打招呼;这个功能非常适合我。”
Jack’d的本土对手
Jack’d没有正式进入中国市场,在国内的服务不稳定,影响了许多用户的正常使用。与此同时,在看到Jack’d广受欢迎以及微信、陌陌等基于LBS的社交应用在大众市场取得成功后,国内的同志网站、社区开发团队也将注意力从Web端转向移动端。
去年底,一款名为Blued的本土同志交友软件问世,迅速在国内男同志圈内流行;微博、人人上流传出的一些围绕blued的段子,不仅被大量同志用户转发,还受到一些异性恋用户热炒。其中一条这样写道:
“今天去男友家玩,看到他新买的迷你iPad,就顺手拿起来玩。翻了一下,看到一个叫‘blued’的图标,就问他是什么。他突然很紧张,一把就抢过去了,还说什么是在线P图软件,工作用的,很费流量的,叫我别动。以前他都挺大方的啊,居然为了流量....难道他不爱我了?”
Blued由同志门户网站淡蓝网的团队开发。淡蓝网创始人兼CEO耿乐告诉记者,由于市面上缺少本土化的同类应用,blued在上线后用户增长量很快,“主要是依靠口碑传播”,目前已有100多万注册用户,日活跃用户超过30%。
2000年,身为警察的耿乐创办了淡蓝网。在起初的数年里,这个网站由他独立运营;直到2006年,不堪重负的他决定建立团队,并将办公地点由秦皇岛迁至北京。此后,淡蓝经历了一个“黄金发展期”,先后推出了同志婚恋网站Bf99和号称“同志版hao123”网址导航站V1069。去年,耿乐辞去了警察工作,全身心投入到淡蓝网的工作中。目前淡蓝团队已有二十余人,大多数都是同志。
除了提供同志们需要的资讯和互联网产品,淡蓝网也积极投身公益,例如为男同性恋者提供艾滋病检测,以及与有关部门合作,通过网站与App向同志用户推送艾滋病防治的知识。由于在艾滋病防治工作中的突出表现,耿乐在去年世界艾滋病日前夕作为NGO代表受到了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克强的接见。
不过,在今年之前,淡蓝网并未受到资本市场的青睐;迫于生存压力,耿乐不得不接受一些成人用品公司在自己的网站上投放广告。而blued改变了这一局面。
在blued上线四个月后,淡蓝网获得了来自中路集团的天使投资,成为国内首个获得投资的同志产品开发团队。负责这次投资的中路集团投资经理高良平告诉记者,他从去年起关注同志市场,今年初在App Store上发现了blued后,他通过线上和线下的深入调查了解到blued的用户也十分活跃,身后的淡蓝网在国内同志群体中也有着很高的知名度,于是向耿乐表达了投资意向,并很快完成了投资。
在他看来,淡蓝网、Bf99和blued分别满足了同志用户资讯、婚恋和基于地理位置交友等基本需求,产品布局合理,“只需要等他们把产品完善,就是一个很好的社区;这些是Grindr和Jack’d都不具备的,它们只是一款产品”。
7月初,耿乐应邀在投融资平台创投圈主办的一次沙龙上做了2分钟的路演,被负责活动的创投圈运营总监刘振宇评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一次路演”:“项目本身很不错,市场切入点好,团队也在这个市场做了很长时间;耿乐对这件事情有激情,现场表现力很棒,很多投资人都被打动了。”
在交友功能之外,blued也加入了本地聊天室以及淡蓝网的资讯内容,耿乐称这些是blued相对于Jack’d更本土化的重要表现,也使blued吸引了大量二三线城市的用户。
乔烨曾用过一段时间blued,但目前已经很少打开。他将blued视为Jack’d的模仿者,但认为前者的界面不如后者,“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耿乐表示,第一版的blued实际由外包团队开发,淡蓝只是派出一个产品经理负责,自己对这款产品并不满意,因此也并未在推广方面投入很多资源;在看到积极的市场反响后,他才真正意识到了移动互联网的潜力,组建了一个7人的移动团队专门负责blued的开发。
在即将上线的新版中,blued除了界面上做了优化,也加入了类似微信朋友圈的功能。耿乐希望用这个功能增加用户粘性,“从陌生人交友转向熟人交友”,让同志们在相互认识后仍能使用blued继续交流,而不是转用其他工具。
相对而言,女同性恋交友App市场并不活跃,不过一款名叫The L的应用还是受到了不少Les(女同性恋者)的青睐。
在上海一家广告公司任职的舒茜半年前通过朋友介绍用上了The L。和乔烨一样,身为Les的她每到一个新地点都会打开The L查看附近有哪些Les;不过她更喜欢通过熟人关系认识朋友,因此很少在The L上和陌生人打招呼,“只是想看看她们的长相和打扮”。
The L号称“全球最大的Les交友App”,功能与Jack’d类似,但只面向Les用户,甚至在注册时会明确提示不欢迎男性。舒茜表示自己曾遇到男性“带着占便宜的目的”进入Les社区并引发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很多Les社区会排斥男性用户”。
不过据记者了解,这款应用的开发者为男性。记者尝试通过邮件和微博私信联系该团队,表达了采访意愿,但在截稿前未收到回复。
约会的秘密
在异性交友领域,微信、陌陌等应用由于被一些人用来寻找满足生理需求的对象,在收获大量用户的同时也被贴上了不好的标签。在同志市场,Jack’d、blued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马小涛和乔烨都表示自己曾使用Jack’d实现类似功能,并称他们的很多朋友也有过同样的经历。舒茜没有用The L约会一夜情的经验,但她认为“肯定有不少Les会用这个App”。
谈到“性”的标签,耿乐则表示,blued只是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对这个问题,我们不做道德判断。”
相比异性交友App,面向Gay的交友App“性”的色彩更浓。打开这些应用,你会看到许多用户的头像是自己的半裸照,一些用户的甚至将只身着内裤的照片设为头像,这在微信和陌陌中并不多见。
事实上,如果没有审查机制,图片的尺度还会更大——Jack’d禁止用户将裸露性器官的照片公开分享,但据一些使用者反映,很多用户会将这样的照片设为“私照”,私下展示给特定的对象;blued则有专人进行审查,遇到裸露性器官的照片会立即删除,并对用户提出警告。
“这是Gay文化的特色,”耿乐认为,相对于异性恋,同性恋更开放,男同性恋会更愿意展现自己的身体,“国外同志游行,大家都在秀身材,穿着白色短裤跳舞……你说它色情吗?其实不色情。”
不过生理需求并非同志们交友唯一的目的,很多人更希望通过App找到自己的真爱。
在台北一家媒体机构工作的邓志强是一位出柜的男同性恋者——他Facebook上的“兴趣对象”一栏显示的是“男性”。他告诉记者,自己对于“419”(一夜情)的App不感兴趣;不过他却是一款名叫Zank的交友工具的活跃用户。
今年初,还在读硕士的邓志强来到上海进行为期半年的交流学习,认识了不少大陆的同志朋友。5月底,有人向他推荐了Zank;听说它号称是“不以约炮为目的”的同志交友App,邓志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它下载并安装在手机上。
尽管Zank也有查看周边用户的功能,但与Jack’d和blued不同,登录Zank后的默认界面是“约会”——这是Zank的核心功能。只要上传头像,用户就可以发起“约会”,如吃饭、看电影、唱歌、运动等,并可设定参与人数的上限;其他用户看到感兴趣的约会可以报名参加。
邓志强是个铁路迷,在大陆交流期间搭乘火车去了很多城市。在Zank上,他发起一个“铁路迷聚餐”的活动,邀请和他一样的铁路迷带着手中所有的车票在上海火车站附近见面,一边吃饭一边分享自己的旅行故事。
报名参加这次聚会的共有四人,最终有两人赴约。由于有着共同的爱好,三个人聊得十分开心,两位朋友讲述的春运期间挤临客列车的故事也令邓志强大开眼界。
交流中,邓志强感觉到他迷恋上了其中一个人。“作为一个男同志,对于和圈内网友见面多少还是会有不只当朋友的期待,会对爱情或性有所想象。”聚会结束后,两人的联系日益频繁,“也发生了亲密的肉体关系,甚至差点进展到交往关系”。
最终,两人没能成为同志情侣,不过Zank却让邓志强对同志交友App有了不同的认识。“我想,如果只是为了生理需求的话,用其他的App也能达成目的,但是Zank上能做的事情,多出太多了。”
Zank由同志社交网站飞赞的团队开发,创始人叫凌绝顶,曾在多家互联网公司任职。身为同志的他不反感性,认为性是同志群体的一个基本需求:“同性恋除了性取向的一致之外,其他方面,无论是职业还是爱好,都是非常多样的。”不过在他看来,如今同志群体的需求已不仅仅停留在生理层面,“他们需要情感,需要被社会认可……要找的是一个能在一起生活、有共同爱好的人”。
2010年,凌绝顶注意到国内的同志网站都存在大量的色情内容,决定利用业余时间打造一个不一样的同志社区;在创办飞赞时,他严格限制色情内容,将“办公室也能上的同志网站”作为飞赞的口号。
飞赞清新的风格在同志圈内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也吸引了一批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同志兼职为飞赞提供技术、产品和运营层面的支持。看到移动互联网十分火爆,凌绝顶试图用同样的思路打造一款移动产品。他于今年初开始研发飞赞,并于4月正式离职创业,目前团队有9名全职员工和数名兼职人员,其中大多数是Gay。
5月初,Zank正式上线,受到了同志群体的关注,也在同志圈外产生了不错的反响。5月25日,凌绝顶在36氪开放日上面对数百位投资人和创业者公开路演,并现场公开自己的同志身份。几天后,Zank获得经纬创投的天使投资。
凌绝顶透露,截至7月底,Zank约有15万用户,主要来自于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其中18到28岁占80%;日活跃用户则约占20%。
Zank吸引了一批像邓志强一样喜欢和陌生人约会的同志,同时“去约炮化”的努力也收到了一定成效:据记者在北京三个不同地点的观察,Zank中以裸露的身体为头像的用户比例明显低于Jack’d和blued。
但Zank也遇到了自己的问题:很多同志难以接受Zank推崇的社交方式。
在试用Zank一段时间后,乔烨决定将其卸载。在他看来,陌生人约会是一种很奇怪的交友方式。“我要的就是简单、纯粹的交友,我不需要什么活动,人都不认识怎么搞活动呢?”他举例说,他在Zank中看到有人发起约陌生人看电影的聚会,可参与人数为2,“你会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去看电影吗?”
乔烨认为Zank的社交方式或许更适合学生用户,耿乐也持同样的观点。他认为Zank在产品、UI设计和市场推广方面都有一定的优势,但以约会为核心并不符合大多数用户的习惯,这可能导致Zank叫好不叫座:“会有一些人想和陌生人约会,但这是第三步的需求;首先应该是找到你,然后是了解你,知道你的身高、体重、你长得帅不帅,然后才会想再去干点什么。”
凌绝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表示目前Zank尚在不断完善中,团队正在思考为Zank增加约会之外的功能,使其转变为同志群体的移动信息中心。“他们不一定需要约会,但他可能想要租房子,想要旅游,甚至想找男朋友,我们希望能满足他们更多元的需求。”
粉红经济背后的盈利隐忧
今年6月26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经过投票做出裁决,推翻了1996年通过的《联邦保护婚姻法》,这意味着同性婚姻不再受到美国联邦法律的禁止。一个月后,随着英国女王签署同性恋婚姻法案,英国成为全球第15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此后,罗马教皇弗朗西斯一世也一改教廷对于同性恋的抵制立场,表示同性恋牧师“是我们的同兄弟”,不应该被边缘化。
一系列新闻事件让同性恋成为各国媒体热议的话题,与此同时,被称为“粉色经济”同性恋群体市场也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关注。
据《福布斯》网站近日的报道,全球LGBT(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人口约为4亿,消费力约为3万亿美元。西蒙斯市场研究局(Simmons Market Research Bureau)的数据则显示,同性恋者的购买力远高于异性恋者——前者拥有度假屋、家庭影院和笔记本电脑的可能性分别是后者的2倍、5.9倍和8倍。
谈到这一现象,乔烨认为,就男性而言,同性恋相比异性恋整体上更注重外表,更愿意在服装、化妆品等时尚领域消费。耿乐则表示,多数同性恋者没有正式的婚姻,也没有子女,相比异性恋生活负担更小,这使得他们和异性恋者有着不同的生活观念:“异性恋男人要养家,要考虑怎么对老婆孩子好,要存钱;同性恋男人会想怎么去享受生活,怎么提高生活质量。”
《福布斯》报道中还引用同性恋市场投资咨询公司LGBT Capital的创始人保罗·汤普森(Paul Thompson)给出的数据,称中国的LGBT市场达到3000亿美元,仅次于欧洲的8700亿美元和美国的7500亿美元。在耿乐看来,中国的同志人口远高于美国,未来这个市场还有着巨大的增长空间。
凌绝顶也看好同志市场的前景,但他认为一个地区的“粉红经济”与当地社会对于对同性恋的认同程度密切相关。“不是有同志就有粉红经济的,阿拉伯国家也有同性恋,那里有粉红经济吗?同性恋不被判刑就不错了。”
尽管中国在2001年已将同性恋从精神病的目录中删除,但国内社会对于LGBT的接纳程度仍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据美国市场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近日的一项调查显示,欧盟国家对于同性恋的接纳程度普遍高于70%,美国对同性恋的认同度为60%,而中国的这一数字仅为21%,低于日本的54%和韩国的39%。
几位用户和开发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都表示自己曾遭遇过不同程度的歧视;尽管有些歧视较为隐蔽,但仍会让他们感觉不适。在国内的新闻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关于同性恋的报道下面也往往可以看到一些攻击同性恋群体的评论。
和凌绝顶一样,刘振宇也认为社会对同性恋的接纳程度可能阻碍同志市场的发展,不过他对未来较为乐观:“现在社会逐渐开放,三到五年内(普遍接受同性恋)应该没什么问题。”
伴随着同志市场的逐渐成熟,围绕同志用户的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产品开始受到资本市场重视。著名天使投资人薛蛮子此前曾在微博上直言对性恋团队十分感兴趣,并先后与凌绝顶和耿乐进行交流。据高良平透露,在blued和Zank拿到投资后,更多投资机构开始关注这一领域,他本人也在寻找其他有投资价值的同志项目。
不过,与异性恋交友App类似,同志交友App目前的盈利模式并不清晰。Jack’d插入了展示广告,也推出了需要付费的高级版,而国内的blued、Zank、The L等App都还没有做盈利的尝试。
耿乐表示,blued不急于盈利,未来可能采用增值服务、基于数据挖掘的精准营销和电商等盈利模式,但他不愿透露细节。
凌绝顶曾围绕飞赞做过很多盈利的尝试,例如设计飞赞T恤、做同志摄影棚等,但均没有达到他期望的效果。“后来我发现每个领域都很专业,这些东西都要和别人合作。”在他看来,面向同志的团购、商家联盟等都是未来可能的盈利点。
高良平认为同志交友App市场还处于发展初期,开发者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积累用户,“一起把蛋糕做大”。谈到盈利前景,他看好这类App向平台化方向发展,成为“同志群体的淘宝”,供各类以同志为目标用户的商家入驻,并与商家进行分成:“如果有这样的平台,把服务集中在社区里面,平台收流量费,可以形成一个大家共赢的模式”。
(应采访对象要求,马小涛、梁乐、乔烨、舒倩、邓志强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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